前言

腫瘤組織中的淋巴細胞被稱為腫瘤浸潤淋巴細胞（TIL），它們在腫瘤疾病的控制和治療中發(fā)揮著關鍵作用。自從1987年首次發(fā)現(xiàn)培養(yǎng)的TIL能夠比外周血培養(yǎng)的T細胞更有效地殺死腫瘤細胞以來，經(jīng)過多年的研究，已經(jīng)證實培養(yǎng)的TILs能夠成功治愈臨床黑色素瘤患者。

然而，盡管TIL免疫療法已被廣泛接受用于治療黑色素瘤，但其不確定的臨床反應意味著TILS在治療實體瘤中的療效仍受到質疑。目前，關于TIL免疫療法治療實體腫瘤的療效仍存在兩種相互矛盾的意見。第一個是，即使TIL作用強大，但在激活后經(jīng)歷1000倍的擴增后，一些報告表明，TIL免疫治療不能可靠地產(chǎn)生治療實體瘤的有效反應。第二個是，測定TIL對不同類型腫瘤細胞的細胞毒性發(fā)現(xiàn)產(chǎn)生可變的結果。因此，這里提出了關于實體瘤中TIL療效的三個問題，對于這三個問題的回答有助于我們更好地制定過繼TIL免疫治療的策略。

為什么TIL在實體瘤治療中有不同的療效？

在使用TIL治療的首次人體試驗中，20名轉移性黑色素瘤患者中有11名出現(xiàn)了客觀反應，有5個完全響應（CR），在這些早期研究中反應的中位持續(xù)時間為4個月。根據(jù)2021美國臨床腫瘤學學會（ASCO）年會上公布的臨床試驗結果，經(jīng)過30多年的研發(fā)，TIL在治療復發(fā)性／難治性黑色素瘤方面顯示出良好的總體緩解率（38％）。

通過研究早期TIL對實體瘤自體腫瘤細胞的細胞毒性機制，發(fā)現(xiàn)TIL在治療實體瘤患者中具有不同的療效。這可以歸咎于三方面的原因：TIL沉默、來自異質性腫瘤抗原的異質性免疫反應以及TIL對實體腫瘤的穿透。

TIL沉默

在早期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實體瘤組織中存在處于靜止狀態(tài)的TIL。這些TIL含有活化的T細胞表面標志物，如人類白細胞抗原－DR同種型（HLA－DR）和IL－2受體，但這些細胞對腫瘤細胞沒有強烈的細胞毒性。經(jīng)過長時間的研究，發(fā)現(xiàn)靜止TIL有兩個主要因素影響療效：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

靜止T淋巴細胞是一組沒有自發(fā)增殖和低代謝率的T細胞。在使淋巴細胞沉默的過程中，靜止減少了維持大量淋巴細胞的資源消耗。在宿主的一生中，只有一小部分天然淋巴細胞會被抗原克隆選擇。根據(jù)對靜止淋巴細胞的觀察，已經(jīng)提出了產(chǎn)生淋巴細胞靜止的六種機制：（1）胸腺陰性選擇，（2）外周克隆缺失，（3）外周誘導的無能，（4）T細胞忽視，（5）T細胞抑制，和（6）T細胞衰老（耗竭）。從實體瘤獲得的靜止淋巴細胞是由六種機制中的一種或多種因素引起的。

除了這些內部因素，外部的腫瘤微環(huán)境（TME）可以在TIL培養(yǎng)期間維持TIL靜止并影響TIL細胞毒性。TME由三個組成部分組成：（1）稱為細胞外基質（ECM）的組織，包括上皮、基底和內皮；（2） 調節(jié)細胞，包括腫瘤相關巨噬細胞（TAM）、腫瘤相關中性粒細胞－2（TAN－2）、腫瘤相關成纖維細胞（CAF）和髓源性抑制細胞（MDSC）；以及（3）通過釋放細胞外信號、促進腫瘤血管生成、促進和影響腫瘤細胞生長的信號分子。所有ECM均產(chǎn)生TGF－β，其阻斷TIL功能，包括抑制TIL生長和細胞毒性。此外，一些信號分子可以通過釋放細胞外信號通路影響TIL的生長，例如腺苷（ADO）和吲哚2，3－二氧合酶（IDO）。

異質性腫瘤抗原的異質性免疫反應

TIL對自體腫瘤細胞產(chǎn)生的反應，包括對同源抗原的自我耐受、異質反應以及TIL對自體腫瘤的異質性網(wǎng)絡。

人類腫瘤抗原可以分為兩種主要類型：腫瘤相關抗原（TAA）和腫瘤特異性抗原（TSA）。TAA包括癌－睪丸（CT）抗原、分化抗原（DA）和癌胚抗原（CEA）。TSA包括新抗原和腫瘤病毒抗原，如HBV、EBV和HPV E6／E7蛋白。CT抗原、分化抗原和癌胚抗原在胚胎發(fā)育階段早期產(chǎn)生，并在成人免疫系統(tǒng)完全發(fā)育時消失，因此自我耐受可能導致針對這些抗原的靜止TIL。

由致癌過程中的遺傳不穩(wěn)定性可以產(chǎn)生新抗原，新抗原也可以由病毒感染誘導，例如選擇性剪接和基因重排。有兩種新抗原：共享新抗原和個性化新抗原。共享新抗原是指在不同癌癥患者中常見且不存在于正�；�因組中的突變抗原，具有高免疫原性篩選潛力，目前用作廣譜治療性癌癥疫苗或過繼免疫治療。個性化新抗原指的是不同患者的變異抗原。因此，個性化的新抗原可以針對每個患者進行特異性靶向治療，可用于設計個性化的免疫治療。

不同類型的新抗原和不同數(shù)量的TAA可存在于不同個體的同一腫瘤中，從而產(chǎn)生個體免疫反應，因此TIL給藥應發(fā)展為免疫治療的個體化設計�；�于個體基因組數(shù)據(jù)等個性化信息，個性化TIL治療可以提高抗腫瘤作用的強度和持久性，提高生存率和生活質量，并最終改善患者的癌癥治療結果。

TIL對腫瘤組織的穿透

TIL細胞表面的分子完整性對于實體腫瘤的過繼TIL免疫治療是非常重要的。研究顯示，使用溫和的酶消化（僅用膠原酶IV消化）從實體瘤中分離和培養(yǎng)TIL，結果顯示65％的TIL增殖超過1000倍，治療實體瘤的臨床試驗顯示出更好的治療結果。

另一方面， TIL進入腫瘤組織依賴于特定的運動能力，如滾動、粘附、外滲和趨化性�，F(xiàn)在，CXCR2、CCR4等趨化因子受體或配體已被用于修飾增強T細胞向腫瘤部位的運輸。這些研究表明，未來的聯(lián)合治療可能會增強過繼轉移T細胞在患者體內的療效和歸巢能力。

如何使TIL在實體瘤治療中具有穩(wěn)定的療效？

清除抑制因素

如前所述，靜止TIL受內部和外部因素影響。為了克服這些抑制因素，已經(jīng)研究了一些清除方法，例如在TIL培養(yǎng)期間去除自體腫瘤細胞，以獲得更好的細胞毒性增強反應。此外，一些可以阻斷內部和外部因素的藥物，如PD－1抗體阻斷劑。

增強對腫瘤細胞的免疫反應

為了增加對腫瘤異質抗原的免疫反應，一些臨床實驗將腫瘤新抗原修飾到T細胞。另一方面，通過研究TIL與具有不同腫瘤抗原網(wǎng)絡的反應，發(fā)現(xiàn)了一些實體瘤TIL細胞中靜止基因的表達，如Tob－1、KLF2、TGFB1和ERF，對這些分子的調控有助于增強對腫瘤細胞的反應。

增加TIL對腫瘤細胞的接觸

為了提高TIL與腫瘤細胞的有效接觸，一方面可以在溫和的消化條件下修改配方，如膠原酶IV，以保持實體瘤中T細胞的完整性。另一方面，可以通過將培養(yǎng)的TIL直接注射到患者的腫瘤部位來增加TIL與腫瘤細胞的接觸。研究表明，在對68例卵巢癌和其他女性惡性腫瘤患者的分析中，局部注射和靜脈注射TIL先比，局部注射組的抗癌效果高于靜脈注射組。

未來TIL治療的方向在哪兒？

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T細胞治療方法已被用于實體瘤的治療。此外，隨著基因組學和蛋白質組學發(fā)展到臨床免疫治療，越來越多的靶向藥物及其機制被發(fā)現(xiàn)用于治療腫瘤。現(xiàn)在正是開發(fā)針對實體瘤個性化TIL療法的好時機。

首先，單細胞技術已經(jīng)成熟，并鑒定出一些與TIL沉默相關的基因。其次，在臨床試驗中從不同的臨床反應中確定了某些基因中的不同SNP。第三，人們已經(jīng)使用人工智能來分析TIL以解決實體癌的臨床管理。總之，在單細胞技術和人工智能網(wǎng)絡的臨床基因組學應用之后，個性化T細胞治療呼之欲出。

一種好的免疫療法應該具有療效高、副作用少、對每個腫瘤患者經(jīng)濟成本低的特點�；�于這些考慮，未來免疫治療的這些發(fā)展需要在最佳細胞培養(yǎng)和正確的臨床治療中為每個患者開發(fā)負擔得起的治療、可耐受的副作用和更優(yōu)越的療效。因此，過繼性T細胞免疫治療的所有努力都應集中于在實驗室中建立最佳的T細胞培養(yǎng)物，在臨床中選擇正確的給藥模式，考慮可負擔性，并提高每個患者的可用性。

參考文獻：

1．Whydo tumor－infiltrating lymphocytes have variable efficacy in the treatment ofsolid tumors？ Front Immunol．2022 Oct 21；13：973881

       原文標題 : 關于實體瘤中TIL療效的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