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是一種個體微小,結構簡單的非細胞生命形態(tài),它只含一種核酸(DNA或RNA)和蛋白質外殼,沒有代謝機構,沒有酶系統(tǒng),沒有智慧,沒有感情。離開宿主它就將無法生存,而它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繁殖——通過在活細胞內寄生并以復制方式產(chǎn)生幾乎一樣的新一代病毒。

若論歷史,病毒遠比人類歷史悠久。從人類誕生,病毒就與我們如影隨形,并不斷導致一場又一場大災難。遺憾的是,人類在與病毒的抗爭中幾乎總是失敗的那一方。迄今為止,疫苗是我們對抗病毒最有效的武器之一。

那么,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開發(fā)出眼下這場疫情的病毒疫苗呢?動脈網(wǎng)回顧了本世紀由病毒導致的五大全球傳染病,以及從零開始成功上市的埃博拉病毒疫苗的開發(fā)過程�；蛟S,我們可以得出自己的答案。

本世紀五大傳染病

2003年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征(非典型性肺炎)

這個后來被稱為“非典型性肺炎”的病癥有據(jù)可查的第一例案例出現(xiàn)在2002年11月16日,我國廣東省佛州市。由于這是一種未曾見過的疾病,其癥狀與典型的肺炎有所區(qū)別,我國將其命名為非典型性肺炎。世界衛(wèi)生組織(下文簡稱WHO)則將其命名為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征,簡稱SARS(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非典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全國——2003年4月到5月,國內新增病患在兩個月內達到6000多人。不光在我國,這種疾病也在全球其他地區(qū)傳播。有鑒于此,2003年4月WHO宣布集中在中國、越南和加拿大部分地區(qū)以及新加坡爆發(fā)的此次疫情成為國際關注的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下文簡稱PHEIC,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

到2003年6月開始,疫情逐漸得到控制,WHO在6月24日宣布不再將此次疫情列為PHEIC。

2003年7月13日,全球非典確診及疑似病例不再增加。根據(jù)WHO的統(tǒng)計,截至2003年8月7日,全球32個國家及地區(qū)共報告確診病例8422例,死亡916例,死亡率10．87%。

2003年春天,科技部緊急啟動防止非典科技行動,開始研發(fā)針對SARS冠狀病毒的疫苗。2004年5月22日,4名志愿者在中日友好醫(yī)院接種了由中國醫(yī)學科學院實驗動物研究所研制測評的SARS冠狀病毒活體滅活疫苗。這是世界上第一支SARS冠狀病毒活體滅活疫苗。

隨后,又有36名志愿者開始免疫實驗過程。2004年12月5日SARS滅活疫苗Ⅰ期研究揭曉,接種疫苗的受試者全部產(chǎn)生抗體。然而,因為SARS冠狀病毒從此銷聲匿跡,后續(xù)的臨床研究無法繼續(xù),項目最終被取消。

2009年甲型H1N1流感

2009年4月15日,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在加州10歲患兒送檢樣本中,發(fā)現(xiàn)一種新型甲型流感病毒。這種病毒后來被命名為甲型H1N1流感病毒。它很快在美國蔓延,并迅速傳播到全球各地。

研究發(fā)現(xiàn)甲型H1N1病毒的基因組,是由北美豬系的H1N1和歐亞豬系H1N1流感病毒的基因組重組而成,因此也被稱為“豬流感”。

2009年4月25日,WHO宣布此次疫情成為PHEIC。隨后,2009年6月11日,WHO將流感大流行警戒級別提升至6級。這也是WHO自1968年以來首次將疾病流行警戒級別提升至6級。

此次疫情席卷了75個國家和地區(qū),最終在2010年4月10號基本結束。

2009年H1N1病毒影響范圍(圖片來自WHO)

由于感染人數(shù)眾多無法一一統(tǒng)計,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只能通過數(shù)學模型進行估算:從2009年4月12日至2010年4月,美國有6080萬(4330萬～8930萬)確診病例,近27．4萬人(19．5萬～40．2萬)住院治療,12469人(8868人～18306人)死亡。在病毒傳播的第一年,全球約有151700-575400人死于這次大流感。

2009年4月21日,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開始研發(fā)用于疫苗制備的病毒株,并很快選定了用于制造疫苗用的疫苗病毒,并提交各國和WHO。由于流感病毒疫苗制備多年來已經(jīng)非常成熟,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疫苗很快就被生產(chǎn)出來。

2009年9月2日,國家食品藥品監(jiān)督局批準了我國第一款甲型H1N1流感疫苗。9月7日,第一批可以實施免疫接種的合格疫苗產(chǎn)品完成簽發(fā)。9月8日,衛(wèi)生部宣布我國成為了全球第一個可以應用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國家。

在此次疫情中,rPT-PCR技術也得到了大規(guī)模的應用。通過試劑盒核酸檢測,醫(yī)生可以很快確認患者是否感染病毒。這也成為了后來人類對抗病毒的科技利器。

2014年和2018年埃博拉病毒

埃博拉病毒是一種罕見的病毒,其引起的埃博拉出血熱是當今最致命的病毒性出血熱,患者最后會全身出血而亡,死狀慘烈。

埃博拉病毒的生物安全等級為4級,病毒潛伏期可達2-21天,通常只有5-10天。這種病毒的前期傳染性不強,不能通過空氣傳播,主要通過體液傳播,其中患者的血液、排泄物和嘔吐物感染性最強;其他體液也有一定傳染性風險。不過,患者的汗液中目前還未檢測出活體病毒。

埃博拉病毒主要呈現(xiàn)地方性流行,局限在貧困的中非熱帶雨林和東南非洲熱帶大草原。這些地方缺乏適當?shù)?span id="ki0rkj4" class='hrefStyle'>醫(yī)療設備和衛(wèi)生訓練,這是傳染的主要根源。

2014年2月,西非地區(qū)開始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埃博拉病毒疫情,主要集中在幾內亞、利比里亞和塞拉利昂三國,并對鄰國造成嚴重威脅。2014年8月8日,WHO宣布此次疫情為PHEIC。

截止到2016年6月9日,利比里亞結束疫情為止,全球共有28646個確診案例,死亡人數(shù)11323人。絕大部分集中在幾內亞、利比里亞和塞拉利昂三國。

2018年5月8日,剛果民主共和國的西北部出現(xiàn)了新一輪埃博拉病毒疫情,7月24日WHO宣布疫情結束,共有53例確診案例,17人死亡。

2018年8月5日,該國又爆發(fā)了新一輪疫情。WHO在2019年7月17日宣布此次疫情為PHEIC。截止2020年1月28日,共有3302例確診案例,2242人死亡。

2019年11月11日,默沙東的埃博拉疫苗Ervebo(rVSV?G-ZEBOV-GP,簡稱V920)減毒活疫苗獲得了歐盟委員會的批準,這是疫苗首次獲得監(jiān)管機構的許可。12月21日,FDA在美國批準了該疫苗。

2015-2016年寨卡病毒

寨卡病毒早在1947年在非洲東部就被發(fā)現(xiàn)。這是一種主要由伊蚊傳播的病毒,可通過血液、母嬰和性關系人際傳播,臨床主要表現(xiàn)斑丘疹、發(fā)熱、關節(jié)及肌肉酸痛。寨卡病毒對于嬰兒有極大的威脅。研究表明,感染了這種病毒的孕婦分娩嬰兒出現(xiàn)小頭癥及其他神經(jīng)系統(tǒng)病變的可能性大增。

寨卡病毒之前在全球只是有零星爆發(fā)。2015年5月,巴西發(fā)現(xiàn)寨卡病毒疫情,開始在南美洲大規(guī)模爆發(fā)流行,并不斷蔓延至全球59個國家及地區(qū)。2016年2月,WHO宣布這次疫情為PHEIC。

寨卡病毒影響范圍(圖片來自WHO)

根據(jù)統(tǒng)計,從2015年5月至2016年2月,巴西發(fā)現(xiàn)了150萬起確診病例,有超過4000例感染孕婦分娩了小頭畸形兒。2016年11月18日,WHO宣布PHEIC解除。

2016年2月,WHO宣布有15家公司和研究組在開展寨卡病毒疫苗研究。其中,來自美國的DNA疫苗和印度的滅活疫苗相對比較成熟。不過,一直到現(xiàn)在,疫苗也還沒有完成研發(fā)。同時,也沒有針對寨卡病毒的特效藥。

除了改善衛(wèi)生條件及噴撒殺蟲劑等常規(guī)措施,WHO也采取了其他的手段來削弱病毒的傳染性,比如,通過生物手段來在伊蚊群體中消滅病毒被引入其中。

沃爾巴克氏體是一種可阻止登革熱和寨卡等病毒在蚊蟲體內生長及復制的細菌。當感染有沃爾巴克氏體的蚊子與野生蚊子交配時能夠將沃爾巴克氏體傳給下一代蚊子,從而首先在蚊子群體中消滅這種病毒。

根據(jù)研究,這種細菌對人類沒有什么壞處。盡管原生伊蚊群體沒有這種細菌,但它對生態(tài)的影響不大,在包括蝴蝶、果蠅和某些蚊蟲等超過60%的常見昆蟲中都可以見到這種細菌。

自2014年9月起,科研人員在持續(xù)20周的時間里每周向里約熱內盧的Tubiacanga和Jurujuba郊區(qū)釋放1．2萬到1．5萬只感染有沃爾巴克氏體的雄蚊,并于一年后重復實施了這一舉措。試驗結果顯示這一手段很有前途,可有效使受沃爾巴克氏體感染的蚊子擴散,從而減少寨卡病毒的傳染源及傳染途徑。

2012年和2015年中東呼吸綜合征

2012年6月,沙特阿拉伯發(fā)現(xiàn)了由某種未知冠狀病毒導致的呼吸系統(tǒng)疾病,并致人死亡。這種新型的冠狀病毒被稱為MERS,被認為是由駱駝傳播,在隨后數(shù)年在中東地區(qū)持續(xù)傳播,并在2014年爆發(fā),全球共有12個國家和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確診病例。

疫情在2015年基本得到控制,截至2015年5月10日,沙特阿拉伯確診976例,死亡376例。從2013年7月9日至2015年6月17日,WHO組建了突發(fā)事件委員會,并就中東呼吸綜合征冠狀病毒召開了9次會議,但始終沒有將此次疫情列為PHEIC。

從2015年5月20日發(fā)現(xiàn)首例確診病例開始,韓國也發(fā)生了MERS疫情。一直到2015年12月23日,WHO宣布疫情結束。韓國總共發(fā)現(xiàn)186例確診案例,死亡38例。

Mers傳播范圍(圖片來自WHO)

中東呼吸綜合征每年都會有零散病例發(fā)現(xiàn),從2012年4月至2019年11月,全球共有2494個確診案例,858例死亡。

經(jīng)過7年的研發(fā),MERS疫苗的研發(fā)終于有了一定的成果。2019年9月,《柳葉刀傳染病》雜志刊發(fā)了研究論文,報道了關于MERS冠狀病毒的DNA疫苗GLS-5300的首次臨床Ⅰ期實驗結果,證明安全有效。目前,共有4種MERS病毒疫苗正在進行臨床Ⅰ期實驗。